詹姆士•莫利斯爵士致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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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監先生,本人非常榮幸能夠為在座各位獲頒發榮譽學位之人士發表演說;感謝校監先生給予我們這個尊崇榮譽。獲得如澳門大學之大專學府所頒授的學位可以肯定我們的價值,這是我們尊敬的人士對我們的肯定。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典禮,我們在此深表謝意。
我們這些獲得榮譽學位的人,生命中的大部份時間都是在大學裡渡過,就如我們在經濟學上所說的一樣,這顯示出我們的一份偏愛。追求知識可以令人沉迷,一旦開始了我們就不可能停止。當然,在這之前,我們已經擁有特定範疇的一些知識。在現今社會,不僅只有學者會去尋求和理解所有值得知道的事情,嘗試去明白每一個人都清楚明白的事情。我必須承認的是,這樣對知識的追尋是一種令人沉迷的野心;追尋知識,是人生的一大樂事。
我們所面對的困難是,現在大部份知識都已經被發掘或已經被創造出來了,而且有很多非常有趣的思想及辯論已經被記錄下來,所以,要進一步追求未為人知的新知識,即使只是很小的一部份,好像已經變得遙不可及了。為了探求未知的知識,結果現在很多人都希望可以掌握找尋知識的方法,多於祗是側重閱讀及記憶。在數學上,我們對解決問題的方法感到興趣,而不僅是要知道答案。電腦網絡和搜尋器、現代百科全書等均是典型例子:這些尋找知識的方法減少了我們對記憶的需要。
很久以前,我的一位朋友,他跟我一樣都擁有不太好的記憶力,我們覺得自己記憶力不好的原因是由於我們較為精於數學,這取代了我們的部份記憶功能。我們不需要經常將知識記住,仍然能夠把事情做好。人生就是這樣,弱點可以引發力量。心理學家阿得勒 (Adler) 指出,大部份人都可補償他們的弱點,就好像貝多芬 (Beethoven) 一樣,聾了亦能夠作曲。我的另一位經濟學朋友提議,我們應該訂立一個測試,問人們一些他們不可能知道的事實;例如:澳門的國民收入有多少呢?或在一年內有多少人到訪英國呢?透過推論,以我們已經知道的一般知識作為基礎,我們應該可以提供某些可靠的估計。我們從未有嘗試過這樣做,但我並不認為這可以幫助我們去推論。訓練及發展推論的能力比記憶技巧以及對事實的知識尤為重要,以我作為老師的經驗,這是非常困難的。我們需要那些知道怎樣去處事以及怎樣去作出理性決定的人。
但是,要實現知道更多的願望並非遙不可及。當所有知識都在擴大的同時,部份事情亦有所改變,讓我們去知道更多。比較前人來說,我們處事之效率更快;我們能夠用更少時間到達更遠的地方,由歐洲到中國只需半日時間,而不是以往所需的數個星期。
生活於現今社會之中,我們能夠運用不同工具去加速我們的行動,例如烹飪和清潔等。不僅如此,我們同時亦享有更多時間,因為我們的壽命更長。我們可以到訪不同的地方,與世界各地的人接觸。人與人之間的對話無需再長途跋涉,而我們亦可迅速地取得所需要的資料。
生活節奏加快,對我們來說是有一定的幫助,但這幫助並不大。我們不再閱讀或汲取知識,我們不會比我們的祖父母,甚或是生活在二千年前的人書寫得更快。部份作家的確會利用現代科技,以很快的速度去寫作,但他們寫書的原因僅是為了消磨時間。人應該寫少些,說少些。在某些領域上,供應一般都超出需求。
今天的儀式也令我想起了一位已故的作家。他是一位世界為他而感到自豪的作家,但他經常慨嘆自已並沒有好好運用時間。到最後,他獲得一個合適而令他感到非常高興的獎勵。他就是山繆爾.約翰遜 (Samuel Johnson),一位偉大的辭典編纂家,一個創造了第一部令世人滿意的英語辭典。因為父親去世失去經濟支援,再加上需要負擔其他家庭成員的生活費用,令他在牛津大學的學業只維持了一年時間。十八世紀的牛津並不是一所非常卓越的大學,但山繆爾.約翰遜還是後悔自己在大學的時間太短,沒有獲得學位就離開了。多年之後,牛津大學向約翰遜頒授榮譽博士學位,從那天起,其他人都稱呼他為約翰遜博士,而這是他擁有的最為人尊敬的名銜。英語是一種具有很多字詞的語言,約翰遜博士不僅為這些字詞編寫了很多非常好的詮釋,他亦提供了引用字句去支持這些字詞的意思。各位請試想一下,要編纂這樣的一部辭典需要多少時間呢?在他編纂的辭典中,約翰遜博士加添了幾個笑話,像將“辭典編纂家”解釋為一個“無害的書呆子”。但是,就如波士維博士 (Dr. Boswell) 在約翰遜博士傳記中所記錄的一樣,約翰遜博士是個會投入大量時間去設計出眾而妙絕對話的人,我們可以透過那個傳記去探求他的興趣和知識究竟有多闊多深,從而知道他並不是,又或不完全是一個“無害的書呆子”。其實,透過成為書呆子而又不做壞事,我們就可獲得博士學位,那我們就可以希望自己將會得到更多了。
本人再次感謝校監先生,感謝大學長期為各界所作的貢獻,對於今天給我們的榮譽,我們再次由衷感謝。